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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上船，总总布置映入眼帘。
甲板上，不少妖师屹立在四周，这艘空舟上，至少有几十名妖师在，大妖师都有不少。刚刚开口的那个老者，起码是地妖师修为。一艘空舟上，居然有这么多的妖师坐镇。
“这位兄弟，请跟我这边来。”有人走上来，为龙文牧指引方向。
龙文牧颔首，跟上他的步伐。
空舟巨大，龙文牧见到搭乘空舟的大部分是普通人，也有一小部分是妖师身份。
“空舟上搭乘的不全是沙塞城的人吧？”龙文牧问。
引路之人恭敬的回答：“不是，空舟途径数座城，都会有人搭乘。”
空舟上人不少，商人之类的占据大部分。
“此后还会停靠在哪儿？”龙文牧又随口问。
“暂时不会了，在到百里国之前，沙塞城就是最后一次停靠。”那人说。
“再请问一件事，到出阳国需要多长时间？”
那人想了想：“这我也说不准，时间长短依照路途而定。沿途若是遇到暴雨疾风甚至妖兽袭扰都会耽搁时间，若是不出意外，大概二十七八天吧。”
龙文牧稍稍咋舌，看样子自己二十七八天都得在空舟上度过了。
那人顿了顿，又说：“这位兄弟，登船之人，特别是妖师，需得遵守几点要求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不可在空舟上随意出手，特别是妖师，不可出手伤人。再者，就是不可在船上御空。如果遇到特别之事，需得遵照总驶的号令。”
“总驶是？”
那人指向龙文牧见过的老者：“总驶是负责掌管空舟里面一切事宜之人，也是空舟上发号施令的人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龙文牧道。
说着，回头一看，突然见到在登船之处，一道身着粉衣的身影走了上来。
那是名女子，衣裙飘飘，千缕青丝随风而动。身材傲然，以轻纱蒙面。
女子一现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，她眉眼如画，哪怕遮挡了容貌，也惹得人浮想联翩。
龙文牧也被那身姿吸引了片刻的注意，女子上船，负责收取费用之人同样没找她收取船费，女子在甲板上大步踱过。
“这位兄弟，你认识她？”旁边引路之人好奇问。
龙文牧摇摇头：“不认识。”
这女子也是在沙塞城登船的，龙文牧几乎可以肯定此女就是昨夜现身过一瞬的那个女子。
能感应出此女实力应该是在大妖师层次，昨夜能一击重创大妖，有这种实力，肯定是有身份地位的人，也不知道是哪个势力的。
这女子原来也是来乘坐空舟的吗。
引路的人带着龙文牧进了船舱，在里面有大大小小的空房。引路人带着龙文牧一直往深处去，直到来到尽头的屋子。
别的屋子都只是普通的居室，只有尽头有两间屋子看起来最为华丽，门扉上分别刻有“甲一”和“甲二”。
那引路之人介绍道：“空舟中，客房分三等。以甲乙丙来区分，丙字房是普通人的居处，乙字号房通常是给妖师的，甲字号房一般给贵客。客人你这次是我船上的贵客，住甲一号房吧。”
那人递上来一块令牌，上面刻有“甲一”的字样。
“为何我是贵客？”
“是总驶吩咐的，让我带你来此，此后若是有什么需求，都可以来找我。”
龙文牧心里多少清楚，应该跟自己昨夜的作为有关。昨夜若非是自己，没准沙塞城已经被妖兽攻破了。
没有什么犹豫，准备推门而入。
这时候，一股香风涌进了鼻子。
龙文牧转身，见到背后一袭粉衣飘来。
“好巧啊，我们是邻居呢。”轻柔又灵动的声音传进龙文牧的耳中。
回头之际，那一双剪水双眸惹得龙文牧心神一颤。
“你是……”
“昨夜都见过面了，没必要打招呼了吧。”女子盈盈来到龙文牧身旁，和他并肩而站。
龙文牧见她手上同样拿着甲字号令牌，是甲二。
女子凝视着手中的令牌，突然愁声说：“甲二，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号数。公子是大男人，应该不会介意号数，不知愿不愿意跟小女子换个房间？”
龙文牧和她对视片刻，这女子声音宛如黄莺出谷，而时不时又透着一股魅意。被她眸子这么一望，恐怕大多数男子都色授魂与了。
龙文牧蹲了片刻：“换房间，为什么？”
“我就是觉得一比二好嘛，对你来说又没什么打紧。”女子眉梢轻扬，居然有种娇滴滴的样子。
龙文牧倒是无所谓，左右不过是个房间。
女子见龙文牧没有拒绝，身躯一转，轻盈的取走了龙文牧的令牌，同时把自己的令牌给他。
还不等龙文牧询问对方名字，砰的一声，甲一的门扉就已经被从里面关上了。
这姑娘，龙文牧摇头不已。
反正甲字号房都没差别，昨天也算有过一面之缘，懒得多想，进了甲二的房间。
甲字号房里东西一应俱全，屋子里有特别的禁制，靠着令牌就能开启。禁制开启，能隔绝外面的动静。
能住这房间的基本都是妖师，禁制存在，应该也是为了能让人安心修炼。
龙文牧来到窗边，有一扇小窗能观察到外面的情形。
等了没一阵，听见外面有人吆喝：“扬帆！”
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起，龙文牧觉得船体微微晃动，整艘空舟都开始上浮。
看见窗外的景色慢慢的沉下去，空舟分明是在徐徐的浮空。
等到起航的动静慢慢消退，周围变得相对平静之后，龙文牧便从屋子里出来，重新来到外面的甲板上。
巨船此刻正在徐徐朝着上空飞去，速度也在加快。众多负责操控空舟的妖师在甲板上来来去去。
空舟一路上浮，已经看不见沙塞城了。
下面黄沙一片，放眼是焦黄的大地。舰船悬浮到了基本与云层齐平之处，以极快的速度朝前飞跃。
在甲板上能听见轰隆隆的震响，两侧众多巨大的船桨挥动，像是巨船的翅膀。
难得有这么新奇的场面，龙文牧在甲板上观望了片刻。
在他观望期间，有老者走来。
“小友是在看风景吗？”老者抚须笑道。
“总驶。”龙文牧朝他望去。
“哈哈，老朽姓吴，本名吴始，小友随意称呼便是。”
“吴前辈。”龙文牧换了个称呼。
“小友不必客气，你在沙塞城所立之功，我已经听说过了。多谢小友救得沙塞城一城人命。”老者抬手一礼。
龙文牧连忙摇头：“随手而为，前辈言重了。”
老者可是听说了，昨夜沙塞城遭遇变故，若非龙文牧和另外一名女子出手相助，搞不好城池都被妖兽攻破了。
沙塞城隶属于边军掌管，而老者掌控空舟飞驰于边境，同是隶属边军管辖，龙文牧相当于是救了他的同僚。
吴始不再多说这件事，只是心中对龙文牧多了些好感。
“前辈做这总驶多长时间了？”龙文牧随口问。
“好久了，早就记不得了，不知道是三百年还是四百年。”老者神情似在回忆往昔，不免感慨。
妖师寿命悠长，对吴始这样的地妖师而已，三四百年不算短，可也不算太长。
“我是第一次乘坐飞行之物，我以前从没有想过，这么大的东西，还能飞在空中。”龙文牧随口道。
“哈哈，老朽第一次见的时候也不敢相信，但是凡事皆有可能。”
龙文牧莞尔一笑，凡事皆有可能，自己前往出阳国，去做旁人不敢做之事，不也是凡事皆有可能吗。
想起一事，又问：“对了，这艘空舟上，是不是上了许多妖师？”
吴始点头：“是有那么一些。”
“吴前辈，我跟几个友人走散了，不知他们是否在船上。”
“你且说说他们的样貌。”吴始认真道。
龙文牧把绯烈等人的模样特征描述给他听。
吴始听完皱眉摇头：“上船的妖师我都有留意，没有你所说这几人。”
没有吗？龙文牧也不遗憾，他不过是抱着尝试的心态问一下而已。
随后又跟吴始一番闲聊，他了解到空舟不止一艘，从其他城池也有空舟飞往出阳国，绯烈他们未必就是乘上这一艘。
跟吴始闲聊了片刻，大致了解了空舟的运行方式。这东西都是以妖兽的妖晶等物为能源驱动的，要驱动这么一艘巨船，需要消耗的能源也不菲。
“对了前辈，在船上修炼，会不会有人打扰？”
“你开启禁制自不会有人打扰。”吴始说。
“若是有人晋升引起了动静……”
“放心，你对沙塞城有恩，只要你不把我空舟给拆了，随你做什么，老朽保证没人来打扰你。”吴始大度的笑道。
龙文牧含蓄而笑，之所以这么问，也是为了确保一些东西。又随意说了两句，便返回船舱里。
回到房间，开启禁制，隔绝了周围的一切动静。
静坐在一个蒲团上，闭目许久。等到心境彻底的平复，才缓缓睁开眼。
差不多到时候了。
翻手取出了一样东西，正是地妖的源石。
这段航程漫长，他也不用做别的事，正好可以把这块源石炼化完毕。
只要这块源石能够炼化，自己的实力肯定能够提升巨大。
龙文牧拿着源石摩挲了许久，地妖源石，自己以前日日夜夜都期盼的东西。反倒是到了眼下这个地步，心头又有些犹豫。
他这是炼化同源源石，炼化同源的源石风险巨大，比正常炼化源石更加危险。
正常炼化地妖源石都是旁人不敢尝试的事，自己打算要做的事，比那更加艰难，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过的先例。
如果成，自己的实力突飞猛进，如果不成，恐怕就是唯一的一种结果——身死道消。
炼化地妖源石，风险恐怕比狩猎一头地妖还要巨大吧。
自己若是失败，后果绝对是不能承受的。
做，还是不做？
以前龙文牧会想，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，可唯独这次，他不想失败，也许是因为心里有牵挂吧。
非得成功不可，他暗暗咬牙。
这种空等下去也是一无所获，凡事皆有可能，与其去出阳国达不成目的而怨天尤人，不如在这儿拼死一搏。
反正在这里也没退路了，哪怕前路满是荆棘，也非得斩他一条康庄大道出来。
脑海里闪过伊人面容……
念头打定，最后的疑虑也消失了，一只手紧紧拽紧源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