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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立言的傲气来自于他的成绩，面对林间的时候，他可以一直保持强势，但是面对不管是为人还是成绩有远优于他的明湖学生，他那一点点自傲，被打击得体无完肤。
刘老师早就看出李立言的傲气里面带着虚，她希望李立言能够打破这层虚傲，真正练出文人傲骨。
只可惜似乎不太顺利，在见过一个带路的普通学生都如此优秀的时候，李立言的信心有些崩溃了。
上周他跟随刘芳老师来过明湖中学，只不过那一次带路的人是老师，他并没有感觉有受到惊吓。
老师越好他越高兴，因为那表示他也能够接受这样的好老师指点。
每一届曦光中学学生里面，都有几个天之骄子被名牌高中看上，这些人并不是像里那样从此人生逆转，更多的是进入高中之后，经历从曦光中学巅峰，沦落到名牌中学普通学生的过程。
在这个过程之中，他们的自傲自信受到全方面的打压，那股属于天骄的自豪、进取，最后都消散在普通的日常之中。
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最终结果还不如继续留在县城高中的那些同学，他们得到的教育比县城高中同届学生好得多，成绩依然保持着优势，见识面也随之扩宽，将来考上比留在县城同学更好的大学概率更大。
消失的唯有那股傲气，看似变得更好，底子却软了下来，可以向生活低头，可以向一切服软。
为了学习成绩赶上去，放弃自己爱好，放弃自己的特长。
鹊仙村有个大哥哥给林间留下一句名言，“若是比学习成绩，没有一个人类能考得过人工智能。”
接下来还有一句，“当你有能力制造人工智能的时候，才有资格说这句话。”
他是个天才，后来真的去研究人工智能，林间妈妈曾经说过想在他还读大学的时候请来给林间当家教，只是考虑到家庭情况，最后只是说说而已。
他与林间的关系还算挺不错，两家人在曾祖父那辈是亲兄弟，到如今还互有来往，总之那是笼罩在整个鹊仙村少年头上的阴影，每当孩子不顺心的时候，家长就会用他来做模板教育小孩。
这一点让林间不敢过多回忆与那个大哥哥的往事，小时候叶依在耳边唠叨过太多次导致他有些心里抵抗。
因为家里大人经常说要以那位大哥哥为榜样，所以他说的话被林间奉为圭臬，一个人若只用成绩来评定，肯定不如人工智能，学习效果可以用成绩来评定，但用成绩划分人的等级，就不可取。
如李立言之流。
当李立言在凭成绩改变对他的看法时候，林间就已经没有和他计较的念头了。
如今看到他深受打击的模样，林间心底幸灾乐祸。
希望这种打击多来一些，让他知道天外有天，人外有人。
只不过他的情绪会影响到战意，若是如此低沉，等到辩论赛上表现不佳，输的是整个队伍，整个学校。
“咱们趁这段时间整理一下辩论资料吧？”林间提议，要分散李立言的注意力。
李立言还有些担心会被明湖中学的学生打听到底细，下意识地捂住书包。
领路同学很细心地退后两步说道：“我去看看另外一个学校的同学老师们，你们自便。”说着就走出了课室。
“林间你没有做好准备吗？”饶蕙老师转头看他问道。
在最近两天，林间的懈怠有目共睹，若不是他表现出信心十足的样子，可能老师都想办法将他刷掉换上替补的施浩同学。
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，林间假装强笑：“是有点，看到刚才那位同学，感觉我的准备还不够充分。”
有人与自己一样的感受，李立言顿时觉得心中的重压轻了一半。
面对困境之时，如果身边有个乐观的人陪同，干劲就不会那么简单冷却。
来都来到战场了，若是只看到敌人军容肃整、纪律严明、兵强马壮就打起退堂鼓，那岂不是很窝囊？
一点都不窝囊，这叫有先见之明！
当然，知彼知己是智慧，未战先降是没胆子，有些时候宁愿做没脑子的事情，也不要做没胆子的人。
前几届的学长没见过市区中学的强大？他们不一样上场？正是因为有他们的付出，曦光中学才能积累下四次辩论赛的经验，到如今越来越顺风顺水，老师们准备的时候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，目标十分精准。
“你们知道不能大意就好，放轻松一些，咱们学校上次是在海选赛第一轮就被淘汰，就算表现得再不好，还能退后到什么地方？相反若是能够赢下一场，那就是一次巨大的进步，咱们这次退无可退，还有什么担心的？”刘芳老师的发言虽然是在稳定军心，但怎么看都有些打击自信心的样子啊！
“具体怎么把握看你们的了，我现在要去会合其他同组学校的老师，进行抽签，等到你们进入赛场的时候，我才能回来，不许懈怠！郑老师你们看住这几个！”刘芳老师说了几句，便当先离开课室。
四位参赛同学不多讨论，各自拿出笔记翻阅，事到临头，伸头是一刀，缩头也是一刀，不如挺直了脖子，说不定脖子会比刀还硬磕断了刀呢！
其余同学则蠢蠢欲动，开始打量起眼前宽敞明亮的教室。
“我要出去逛逛，有没有同学陪我去的？”饶蕙见状主动提议，她看出来大部分人留在这里只是给参赛队员们添乱，趁机带走一些人，让林间等人有个安静的环境。
跟来的六七个同学见到有老师带路，便踊跃着收拾东西准备去外面见识这座闻名已久的名校风采。
“等正式比赛的时候，我们再去给你们加油。”饶蕙老师笑眯眯与参赛学生说了一句鼓励的话，带着其他同学一起离开了。
刚走出教室的同学们遇上门外守候的带路学生，他看到饶蕙老师出来，忍不住好奇：“这位同学不是参赛选手吗？等会我就得带你们去赛场，现在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，还请在课室里面等候。”
“我可是老师。”被人误会成学生的事情不是第一次，饶蕙熟门熟路地做出辩解：“这些是想要参观一下明湖中学的学生，我可以带他们出去走走吗？”
那领路学生带着歉意笑道：“没关系，刚才误会了您，如果要看风景的话，可以随便，学校有设置同学服务点，你们若是找不到回来的方向，去服务点询问其他同学就可以，他们会带你们回来的。”
“谢谢同学提醒。”饶蕙老师跟他道谢，然后才带其他同学离开。
临走时候那个带路同学又接着提醒了一句：“第一场辩论赛在十点半开始，老师和同学们不要迟到了。”
“真细心啊。”连饶蕙老师都不由得感慨，曦光中学教出来的学生的确不好和他们相比。
看着饶蕙离开，带路同学松了一口气，忍不住嘀咕：“好险，差点以为她也是来辩论的同学，还好是老师。”
在曦光中学这群人当中，唯一能够让他感到有威胁的也就是饶蕙老师了，刚才以为她是学生，让这人感觉到不少压力。
他的确不是参赛选手，却是明湖中学学生会成员，在比赛期间负责管理秩序，还有借机打探其他学校的明细，作为举办地，要做到这点相当简单，只要留意一下哪些学校能够给他们队伍带来威胁的就好。
没有了饶蕙老师的曦光中学，已经让他彻底放松，于是不继续留在门口守着，离开课室寻找自己同学聊天。
现在才九点钟，距离十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，一直保持名校风采也是挺累人的，需要适当放松一下。
在逐渐紧张的气氛之中，十点钟很快到来。
讲台上两位引路学生借助课室里的电子屏幕讲解过辩论赛的规则，就开始带领他们前往赛场。
海选赛分成三十多个赛场，在教学楼第一层，由初中部的课室改装而成。
海选赛没有必要太过正式，说是赛场，其实只是将课室里的桌椅摆放处一个适合辩论的中间区域，在周围摆放一圈观众椅，一个粗略的场地就形成了。
辩论席上多加了一层红布，看起来稍微正式一些，讲台临时充当裁判席，每个赛场有一个主裁判和两位议裁判，最终表决，得到两张裁判票以上的队伍会取得胜利。
规则相当简单，同时更加需要靠实力说话。
十点钟入场完毕。
大家的辩题和立意都已经上交，分组根据选择的辩题自动确定，不需要临时再分，抽签则由领头的指导老师事前抽取编号，互相之间在比赛之前，都不知道编号代表哪个学校，避免针对性的打探情报。
抽签工作在集合之前就已经完成，等林间等人赶到赛场的时候，刘芳老师已经在赛场门口等候。
每个小组平均下来，大概有十个队伍参加，第一天比赛会完成一轮淘汰，只剩下五六个小组进入下一轮，明天就要比出小组内出线队伍。
曦光中学选择的是与市一中主力队伍同一个辩题，这个小组里，有实力的想要抢夺第二名出线的机会，大部分会选择反方，正方出线的肯定是市一中，不用考虑。
所以在出线赛前，曦光中学几乎不会遇上强劲对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