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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精？
这已经是第二次陈华江从张红嘴里听到这个的词语了，而且她说话的时候，神情中也带着几分排斥。
陈华江再打量一番魏兰花，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，他明白了。
原本他并不觉得奇怪，是拥有后世的记忆和审美，觉得这样的女人满大街都是。
但是现在他明白了，这种女人并不符合当下社会的审美，属于“狐媚”一类的角色。
著名电视剧《西游记》播放的时候，里面的妖精鬼魅，基本都是如此。
后世甚至还有个段子，当下的明星有一个算一个，放在过去都是跑龙套的主，而且还不是正面龙套，全都是反面龙套。
要么是吃人的妖精，要么是勾人的狐媚子，要么是白骨精等等。
“长什么样，是爹养娘生的，美也罢丑也罢，就是那么回事。”
“人呢，不要人云亦云，也不要以他人的目光来看待自己。”
“我对你不满意，不是你的长相，而是你的性格。服务员这个职业，讲的是微笑，宾至如归，而不是目光躲闪，沉默寡言。”
陈华江想明白后，先是安慰了魏兰花一番，接着点出她的问题，服务员她是干不了的，准备看看她愿不愿意打荷，在内厨给厨师打下手。
魏兰花听着面前男人的话语，前面的话让她心里舒了口气，心里微微温暖。
她这个长相让她在村里受了太多苦难，村里的妇人都骂她是妖媚子，走路都在勾引她们家男人。
村里的老人也是对他指指点点，说三道四，连小孩子都会朝着她丢石子。
这也是魏兰花觉得自己在村里待不下去了，求上表姐张红，看看能不能在市里找一个营生。
陈华江的话语不过是客观陈述，但在魏兰花耳中，却是温暖感人的鼓励话语，这才心里满是温暖。
但是后面陈华江的话语又让她心沉了下去，如同一块石头落入了池塘，快速下沉。
“我能做得来的。”
魏兰花紧张的说道，又为了验证自己能够做到，挤出了一个笑容。
只是她这样的笑容简直比不笑还要可怕，典型的皮笑肉不笑，僵硬的很，让陈华江看着都抽动了一下嘴巴。
一边的张红更是翻起了白眼，表妹的笑容简直能吓到小孩子。
心里她觉得表妹没戏了，这样的情况下，老板怎么可能让她当服务员，估计也只能做打荷工了。
魏兰花挤着笑容，像是一个傻子，这反而让陈华江对她有些可怜。
他虽然现在年轻，但心里年纪已经四十多了，哪里看不出对方的慌乱和勉强，就像落水之人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。
十七岁，在以后不过高中生的年纪啊。
“这样吧，你先跟着张红试着干两天。行的话就当服务员，如果不行也别勉强。”
“我这店呢刚营业没多久，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。服务员干不成也可以在后厨帮工打荷，当然工资比服务员要少一点。”
陈华江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，服务员不是什么有难度的工种，对方农村来的手脚应该利索，就是性格上可能不太适应。
“谢谢，谢谢老板。”
“一定勤奋努力的，一定不让你失望。”
一听陈华江给她机会，魏兰花赶紧说道。
她的心里满是激动，发誓一定要好好干，争取留下来当服务员。
陈华江摆摆手转身离开。
下午，何松，王大力，以及其他四个工友，张宇，张衡，宋军，马强，一起来找陈华江。
其中张宇张衡是两兄弟，长得有七分相似。
“陈哥，我们同意你的意见。”
“这次厂里摊派，孩子都在幼儿园上学，不拿钱是说不过去了，但是拿多拿少都是个问题。”
“可不是，钱多了咋们也出不起，钱少了又怕孩子被老师刁难，被同学笑话。”
一见到陈华江，彼此就围了过来，叽叽喳喳的说道。
对于陈华江提议的以集体名义出资，大家都是认同的，不过到底出多少钱，大家也没个底。
“一人出一块吧，周五家长会的时候我见机行事，你们看如何？”
“至于捐款的名字也是按照笔画顺序排列，以集体的名医捐给幼儿园。”
陈华江也没有废话，将自己的提议说了出来。
一块钱自然是不多的，大家纷纷同意。
就这样六人决定以陈华江为首，一起共进退，以七人小集体的名义进行捐款。
时间过了两天，来到周五，一点二十的时候，陈华江一家三口开始出发。
陈华江抱着欢欢，一边逗她玩耍，一边随着妻子朝着幼儿园走去。
时间才一点半，距离下午家长会还有半个钟头，夫妻两人也不急着过去，看到篮球场上不少夫妻带着孩子，于是朝着那边走去。
这年代是工厂最后辉煌的时候，甚至在未来，全国百分之九十的小区都达不到一般工厂家属院的气派和辉煌。
这里的篮球场足足有四个，并列在一起，每到下午都挤得满满当当，工人家属在这边打球玩耍。
边上还有成排的乒乓球桌，也有不少孩子在那边打乒乓球。
不过球桌就寒碜许多，普遍是砖头和水泥垒成，陈华江以前也跟同事在那边打过乒乓球，不过经常打不了几分钟，就会被小朋友赶走。
是的，红旗厂不仅有厂办幼儿园，还有厂办小学，厂里的家属人员免费入学。
乒乓球桌是小学生最喜欢的地方，即便是上课时间，都有好些个顽皮的孩子逃课打乒乓球。
“华江，好久不见啊。”
“刚才还跟何松聊到你，他说你今天会出现，我还不相信。毕竟平常都是你老婆来开家长会，没想到你今天还真来了。”
刚走到篮球场边上，内里就有人看到他们一家三口，以前厂区的同事纷纷对着他招手喊道。
陈华江笑了笑，抱着女儿，牵着妻子的手，朝着他们走了过去。
红旗厂有两千多员工，涉及钢丝，五金，卷板，卷尺，煤炉等多个领域。工人之间也分属不同的厂房厂区，彼此间的关系也有亲疏远近之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