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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到他掐着我脖子的手臂青筋暴起，我用力拍打着他，直到快要喘不过气，他才松开我。
我跌在地上，害怕地缩成一团，泪水夺眶而出，身子一抖一抖地抽泣着。
我不知道是因为他差点杀了我，我害怕死而哭，还是因为他竟然要杀我，我难过而哭。
巷子里回响着我的哭声，他在那里静默了许久，高大的身影一直罩着我。
过了会儿，他缓缓蹲了下来，帮我擦了擦眼泪，声音温柔了一点：“小桃，你不许嫁给他。”
我仰起脸，说：“凭什么？我们都分道扬镳了，你还要管我。”
他说：“分道扬镳？我什么时候说过？”
不等我讲话，他就伸过手虚虚搂住我肩膀，“若是分道扬镳了，我又怎会派人一直保护你。”
听到这个，我更生气了，指着那边那两个小矮个的尸体，“他们保护我保护的很好！你为什么要杀他们！”
他冷漠道：“他们太死板了，只知道保护你，却没有阻止你和另一个人渐生情愫，我再晚来一点儿，你就真的要嫁作他人妇了。”
我不理解：“我为什么不能嫁人，你又不是我爹，凭什么管我。”
他忽然暴怒，捏着我的下巴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：“我说不能就是不能。”
我看到他这般模样，心里的恐惧又上来几分，却不要命地回他，“也是，你现在这么厉害，你想让谁嫁人谁就嫁，不想让谁嫁也没人敢反抗。”
天知道他手上已经累计了多少条人命。
阿季一直没有说话，我看着他的眼睛，却觉他目光晦暗不明。
忽然他一把扯下了我身上的喜服，抛在空中，长剑挥舞了好几下，那衣服就碎成了一条又一条。
我抱着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，他摘下了披风裹住我，上面带着他身上的味道，多年来，我无比熟悉的味道。
“跟我走。”他将我打横抱起，脚尖轻点，快速离开了这里。
周围场景几度变换，落地时，我发现我们回了熙茫山。
我已经两年没有来过这里了，正如也有两年没有见过阿季了。
他牵着我的手走进了竹楼，这是几年前我们一起亲手盖成的。
“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？”我平静的说，“三天后我还要成亲。”
“闭嘴，你再提一次成亲，我就杀了你的未婚夫。”
我有点紧张，“你别杀他，他对我很好。”
“你嫁给他，就是因为他对你好？我对你好吗？”他贴近我的脸，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脖颈。
我身子一颤，说：“你……和以前不一样了。”
“嗯，那，我要是和以前一样，你嫁给我吗？”阿季嘴角勾起一个笑容，我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。
我没有回答他，我突然说：“阿季，要不，我不嫁人了，你也不要抢石头了，我们还和以前一样，在熙茫山生活，好吗？”
阿季笑意愈浓，看见他熟悉的笑容，我只觉恍若隔世。
“真的？我若是收手，你便放弃你的未婚夫，和我一起生活？”
我点了点头。虽然我喜欢步起明，也很想嫁给他安稳过一世。可如果能让阿季浪子回头，我宁可放弃步起明。
阿季凑近我，笑着在我耳边说：“你的意思是，我和他之间，你选我？”
我又点点头。
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，可是很快，嘴角的笑意消散了，他说：“可是，你觉得，我还能回去吗？”
我一怔。
是啊，他已经走到了今天这步，他已经把天下扰得不得安宁，横尸遍地，三界动荡，已经覆水难收，各门各派都不会放过他，要么他继续杀下去，获得五石之法，要么现在停手，被众人诛杀。
我问他：“阿季，你是不是后悔了？我当初一直劝你，你却不听。”
他摇头：“我不后悔，哪怕是到现在，我依然想获得五石之法。”
我生气地推开他：“为什么！为什么非要获得五石之法！为什么非要走这条不归路！”
他不说话，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。
我说：“你让我走吧，我们以后都不要见面了。”
“让你走？让你回去嫁人？”
“我不管嫁给谁，都比跟你待在一块儿好。”
我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，却见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。
“休想，我不允许，你哪里都别想去。”
我转过身，他已经躺在榻上悠闲地闭上了眼睛。
他这样无赖又讨厌的样子，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只猴子。
原来……已经十年过去了……
翌日一大早，我还在床上睡懒觉，就听见了外面的喧闹声。
我还听见了步起明和步伯母的声音。
“快把小桃交出来！”步起明在喊。
我慌忙跑下楼，阿季立在台阶上，下面是步起明和步伯母带着一群拿着棍子的家丁。
却见阿季大手一挥，一阵黑风吹过，所有人被卷了起来，又狠狠地摔在地上，有的骨头被摔碎了，有的直接摔死了。
步起明在倒在地上，吐了一口血。
他们都是凡夫俗子，又怎么能打得过阿季？
“阿季，你别伤害他！”我冲过去抱住阿季的手臂。
他说：“小桃，你的未婚夫这么弱，怎么保护你？”
“你别杀人了，我求求你！阿季……”
然而，步起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，吩咐家丁上前，眨眼间，那几个不怕死的，举着棍子冲过来。
阿季冷哼，“小桃，你看，不是我想杀他们，是他们太不自量力。”
他袖口之中一连飞出数十个暗器，刹那间，所有家丁被刺穿了心脏，倒在地上。
他又丢出一个暗器，穿过了步起明的腿。
步伯母扶着儿子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，步起明跪倒在地，冲我喊：“小桃，你快跑……”
我死死扯着阿季的衣袖，苦苦哀求，“阿季，你不要杀他，放过他吧，我不嫁给他了，行吗？”
我说着说着，就着急地流下泪，他无动于衷，我立刻跪了下来，只是膝盖还没着地，他就托住了我的胳膊，怒目而视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“你别杀他……”
阿季像是憋着一股气，我趁机冲步起明大喊：“你们快跑！你们打不过他的，他是屠了五大仙门的忌啊！”
忌是阿季展开自己的杀戮后，为自己起的称号，他屠了五大仙门拿到了醒天石、露天石、指天石、光天石，这两年，凡是听到他称号的人，个个闻风丧胆。
步伯母脸都吓白了，我知道她也是担心我的，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顾不上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