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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柳哥气的全身发抖，柳父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，“没儿子，谁给你养老！”
“爹，儿子未必孝顺。”柳哥说着，忽然笑了，“我不就个例子吗？”
“没儿子，没儿子你在家里死了都没人知道！”
“知道了又活不过来。”柳哥一脸的无所谓，“爹，我是真对结婚没什么兴趣，你也别折腾柳儿了。”
“反正你养我不就是为了防老吗？你老了我养你不就完了？”柳哥说着，回头看了眼病房里背对着自己的柳儿，提醒自己的父亲，“我不结婚了，柳儿也不用嫁人了，咱一家人整整齐齐的，多好。”
说着，他声音小了一点，“如果柳儿孩子没掉，那不就正好是你想要的香火吗？”
“切，那是老陈家的孩子，我才不要。”
“你想要也没了。”柳哥觉得自己的这个父亲，精明是真精明，傻也是真傻，“柳儿要是不嫁人，那孩子他不就是咱家的吗？他肯定也姓柳啊，又不可能姓陈。”
看柳父目瞪口呆的样子，柳哥觉得没意思，“算了，跟你啊，说不通。”
拎着钱，柳哥转身进了病房，来到了柳儿的床前。
将钱放在柳儿枕边，柳哥看向旁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削苹果的母亲，“妈，歇一会吧，我跟柳儿说会话。”
“嗯。”将削了一半的苹果递给了柳哥，柳母离开了病房。
一出去，看柳父目瞪口呆的样子，觉的奇怪。
她刚才都听到了，儿子忤逆成了那样，他这头老倔驴竟然不生气？
“你咋了？”柳母推了自家男人一下，“被气傻了？”
“刚才儿子说，如果柳儿这孩子没掉，可以跟我姓？”
“应该是吧。”柳母没什么兴趣，这种事情，反正跟她也没关系。
“那如果孩子跟我姓，那不就是老柳家的香火？”
“应该是吧。”
“那老柳家有香火了，我还管他们结不结婚干什么？”
“谁知道呢。”
“你想，咱亲女儿肯定比外来的媳妇孝顺了，咱一家人生活一辈子，那不是更好吗？”
听到这里，陈母终于回过神来，自家男人说的，好像还真挺有道理的……
如果儿子不娶媳妇，那就不用担心什么婆媳矛盾了呀。
如果女儿不嫁出去，那也不用担心女儿在婆家受欺负啊。
还什么都不用操心，等小柳儿把孩子生出来以后，养就行了……
想到这里，忽然，夫妻二人身体一震，回想起来，原来柳儿的孩子……已经没了。
……
病房里，兄妹二人沉默了良久，终于柳哥开了口，“怎么样，还难受吗？”
摇了摇头，柳儿眼睛红彤彤的，却十分坚强。
她甚至还笑了一下，“没事，本来这孩子……也是要打掉的。”
看她笑的难看，柳哥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想哭就哭，哥知道你委屈，别憋着。”
“……”
沉默了好一会，柳儿一开口，眼泪便落了下来，“哥，为什么他们那么偏心啊？”
“为什么他们什么都给你，却对我那么吝啬？”
“我是抱养的？是不是？”
柳儿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哥哥，希望从自家哥哥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。
如果她是抱养的，是路边捡的该有多好。
这样，她就能接受，她的父母可能不爱她的现实。
可柳哥摇了摇头，“你是亲生的。”
“怎么可能？！”柳儿委屈地不肯信，“如果是亲生的，不可能厚此薄彼到这个程度！”
“他们……”说到自己的父母，柳哥也忍不住叹气，“他们老了，跟不上时代。”
“他们的父母就是这么教他们的。”
“这就像……游戏里的固有设定，他们改不了的。”
撕了点手纸递给柳儿擦眼泪，柳哥将三万五千块钱塞进她怀里，“你去上学吧。”
“你学习那么好，又有奖学金，还有贫困生减免，花不了几个钱。”
“这三万五你省着点，足够你读到大学了。”
“等你上大学以后，哥的工作应该也能攒点钱了，到时候供你上大学，应该不成问题。”
“这怎么行！”听说自家哥哥要供自己上大学，柳儿连忙摇头，“你还得攒钱娶媳妇不是吗？”
“没媳妇又不会死。”柳哥无所谓地笑了，“实话说，咱爹那情况，到时候不生个儿子他能甘心？”
“自己亲爹，没办法，自己受着也就算了，没必要把别人拖下水。”
听自己哥哥这么看的开，柳儿心中也生起了勇气，“哥，不用你供，我肯定能考上好大学！我能拿奖金！实在不行还有助学贷款呢。”
见她有志气，柳哥也就不再多说，“那说好了，你快点好好养伤，回去上学去。”
“嗯，哥，谢谢你。”
“谢什么，不是因为我，你也到不了今天这样。”看着自家妹妹虚弱的样子，柳哥心疼。
他应该早点发现家里事情对她的影响的，早点谈谈或许她就不会弄到今天的地步。
……
身体刚一好，柳儿便鼓起勇气，自己买了点水果，找到了校长。
虽然作为全年级第一，她曾经是校长的骄傲，可因为怀孕的事情，校长现在一看见她脸色就变了。
“你来干嘛？”
“校长……”柳儿怯怯地开口，“我想上学，行不行？”
“不行！你这可是作风问题！”校长说着，将她推出了门外。
被推了一个踉跄，柳儿有些心灰意冷，心中打起了退堂鼓。
可想到自己后退的下场，她心中打了个寒颤。
不行，不能退！
上学！上学是她唯一的出路！
抱着不死不休的信念，柳儿跪在了校长室门口，从太阳高照跪到了月朗星稀。
从雨起，到雨停。
校长来来回回的，好似没有看见她一般。
肚子已经饿的没有感觉，身体冷的发抖，视线渐渐模糊。
终于，校长夫人心软了。
她打开了门，看她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，叹了口气。
还是个孩子啊。
“进来吧。”校长夫人走过来，让她赶紧起来，进屋喝点热水暖暖。
“嗯。”终于有人搭理，柳儿高兴地点头。
想要起身，却眼前一黑，晕了过去。